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韋安觀點》《館長為什麼總能贏?當「草包」變成主流語言》

近日,陳之漢(館長)與資深媒體人黃光芹夫婦之間的激烈交鋒,再度掀起輿論波瀾。雙方不僅互相質疑對方背後是否有人操控,還從情緒怒嗆、人身攻擊,一路蔓延至統獨立場與身份認同的敏感議題,成為台灣社會對話風格與價值觀差異的縮影。
這場衝突的輸贏如何,社會自有公斷。但更值得深入探究的是:為什麼像館長這樣的人物,能在今天的輿論戰場中長期佔據有利位置,甚至讓傳統媒體與政客的話語系統失效?
與其將這類事件視為一次網路口水戰,不如把它當作理解「新語言秩序」的觀察入口。他不一定講得對,但卻能講到人心裡。
在這個資訊飽和、價值錯亂的時代,館長掌握的是一種介於「幹話與道理」之間的語言。他說的話不必經過修辭、不需要層層包裝,卻往往能讓人聽得懂、笑得出來、記得住。這種溝通方式,比起精雕細琢的政策論述,更具打動力與傳播力。
當多數政治人物仍在堅守意識形態、執著於論述邏輯與價值框架時,館長早就用另一種方式佔據了話語主場。他不是給你一份標準答案,而是打亂你熟悉的解題方法,然後用最直白的語言插入一句:「你不覺得很荒謬嗎?」
這樣的語言策略,其實在現代社會引發了三種效應:
第一,他先對對手的正式論述動機提出質疑,揭穿背後可能的算計,再透過嘲諷、搞笑、甚至帶點挑釁的娛樂式語言,把整件事包裝得輕鬆又荒謬,讓觀眾一邊笑、一邊下意識接受他的說法;
第二,他語言中隱含的「反威權」氛圍,與年輕世代常見的逆反心理產生共鳴,不想被說教、不接受唯一答案;
第三,他說話的方式貼近生活語感,不受黨派框架與政治正確所限,反而更能講出旁人不敢說的話,也讓「真話」變得可信且有穿透力。
這三點,讓他在話語市場上幾乎無人能敵。
最具代表性的,就是他對「我是中國人」這個禁忌句式的處理方式。在台灣,這句話幾乎成為身份認同爭議的導火線,但他卻選擇不躲避,甚至放大聲量高喊:
「我是中國人」
「我要舔共、賺紅錢」
「我就是要氣死你們」
這不是政策宣示,而是語言實驗。他不是在說服你接受,而是在逼你不能忽視。他讓對話從「論點」轉為「情緒」,讓對手從主導者變成應對者。
而這套語言風格,還延伸至他對政治價值的諷刺,例如:
政客說「台灣價值」,他就說「祖宗不是長毛象」;
名嘴談兩岸未來,他回一句「我只想活下去,賺點錢,有錯嗎?」
這種語言本質上不是邏輯建構,而是情境重塑。不是大道理的比拚,而是「誰能搶先讓人笑出來、信進去」。
五分道理、五分幹話的他,往往能打敗那些滿分論述的對手。因為他的語言,雖然不高雅,但更像一般人的日常對話,也因此更有力量。
館長現象的本質,其實是對「假精英、真虛偽」語言體系的反彈。他是亂入體制的角色,卻能迅速建立規則;他被貼上「低學歷」、「沒知識」、「草包」的標籤,卻反而在群體中形成穩定支持。
他的語言可能粗糙,但現實是:他在輿論場上屢屢打敗那些嘲笑他的人,成為目前政媒語境中極少數難以壓制的存在。
這不是誰講得多高明,而是誰更懂民意。他不只是語感強,而是能說出許多人心中真正關切的政治焦點。他的話語與網路情緒、庶民語言、甚至明星效應緊密連動,形成一套獨特的訴求系統,讓他成為少數既能說人話、也能說出民心的人物。
這或許才是他真正的武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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