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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花未全開月未圓,半山微醉盡餘歡。」這是晚清四大名臣之首:曾國藩的人生哲學。後人常說:「經商要學胡雪巖,做官要學曾國藩。」這位縱橫政壇的漢人大臣,出身湖南湘鄉的農家,自小立志求取功名,可是,鄉試連續落榜,還曾經被主考官奚落,文章條理不通,曾國藩痛心疾首,加倍努力,第七次終於成了秀才,這時候他已經二十三歲了,五年後考中進士,入朝為官。
咸豐二年,曾國藩奉派江西擔任考官,半途驚聞母喪,必須返鄉守喪,卻意想不到地展開他的軍旅生涯。此時清廷面臨最大的內亂,就是洪秀全創立的「太平天國」。 太平天國從廣西起事,聲勢銳不可擋,而朝廷所轄的八旗軍和綠營兵卻不堪應戰,於是皇帝下令各地官員,自行操辦團練,訓練地方鄉勇保鄉衛民。
這是曾國藩棄文從武的轉捩點,沙場征戰雖然不是他的專長,但是他有能力訓練出一支有思想、忠君愛國,勇於赴死的軍隊,捍衛儒家道統,對抗洪秀全數典忘祖的「拜上帝教」。
洪秀全自稱「天王」,攻下南京城後改稱「天京」,生活窮奢極侈,限制人民思想,不准祭祖祭孔,並且焚毀論語、孟子等聖賢著作,強令大家膜拜他這個不中不西的天王。
反觀曾國藩秉持儒家思想的仁愛禮義,把部下視為子弟兵,平日裡除了軍事訓練,還要強化思想教育,嚴禁賭博、吸食鴉片、打家劫舍等等惡行,他以軍事操練為手段,文化薰陶為目標,果然得到父老鄉親的支持,這支部隊便由地方鄉勇,晉升為國家級的正規軍,也就是日後殲滅太平天國的主力:「湘軍」。
到了咸豐四年,曾國藩正式領軍出征,當時兵分二路,以水師對付長沙靖港的敵軍,再佐以陸軍圍攻湘潭,曾國藩還寫下大義凜然的「討粵匪檄」,傳為千古佳作,很不幸的是,曾國藩畢竟是文人出身,不諳作戰技巧,靖港之戰大敗,人員傷亡更是慘重,曾國藩無地自容,投水自盡,所幸被部下救起。不久欣聞湘潭之戰大捷,這是自從洪秀全掀起漫天戰火以來,朝廷首次取得勝利。
兩年之後,曾國藩的弟弟曾國荃加入湘軍,強化了整體的戰鬥力,恰巧太平天國的重要幹部此時發生內訌,人民也不再信服洪秀全,所以打從咸豐八年開始,「湘軍」便能一路挺進,直指太平天國的都城天京。
禍延半壁江山的太平天國,在同治三年終於平定,在這場十四年的動亂中,死亡人口超過七千三百多萬。曾國荃圍攻天京搶得首功,朝廷將曾氏兄弟雙雙封爵;但是,垂簾聽政的慈禧太后更想知道,洪秀全在天京城裡聚斂的金山銀山,價值百倍於大清朝國庫,竟然被曾國荃以一句「毀於大火。」,便塞責終結了?曾國荃在家鄉坐擁豪宅,曾家備受質疑,曾國藩甚至被暗諷是擁兵自重,預謀奪權篡位。
其實,曾國藩從未想過改朝換代取而代之,所以自動請求裁軍,數十萬的湘軍陣容,只剩六千人追隨,其他人不是遣散、就是納入朝廷編制。自強新政期間,曾國藩偕同恭親王奕訢辦理機器局、軍械所,以及各項實業,安排小留學生赴美學習等事宜,以待師夷長技以制夷。遺憾的是,大清國勢一蹶不振,曾國藩病逝的前一年,即使抱病,仍奉命處理「天津教案」,為了安撫洋人,只能道歉賠款,卻換來朝野的交相指責,讓他心力交瘁。
曾國藩在同治十一年病逝,遺產只有一萬八千兩白銀,依照他十年兩江總督、兩年直隸總督的薪俸和朝廷恩賞不斷,這份家當未免太過單薄了。曾國藩絕非聖賢,但是他留下《曾文正公全集》,除了道德文章傳世,「凡事留餘地,雅量能容人」「知足天地寬」等等名言,堪稱後世典範。
曾國藩終其一生篤好學問,修身治國,數十年間,提攜李鴻章、左宗棠、張之洞,共同撐起了搖搖欲墜的晚清。他們被稱為「晚清四大名臣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