韋安觀點》《自由三部曲③：衝破地平線》——當代網路社會中的荒原時刻

2025-07-07 15:59　　撰稿 / 韋安

（圖／AI生成）

《衝破地平線》【#自由三部曲③】
詞／編曲：韋安 wei An｜生成：Suno AI
🎧 線上聆聽：https://youtu.be/D2nbJcN0Ck8

在艾略特筆下，《The Waste Land》（《荒原》，1922年）是一場文明斷裂後的詩性吶喊，由現代主義詩人T.S. Eliot（托馬斯・斯特恩斯・艾略特，1888–1965）所創作，他是美國出生、後歸化英國的詩人，榮獲1948年諾貝爾文學獎。

該詩首章〈The Burial of the Dead〉（〈死者之葬〉）以春天為象徵，揭示精神與語言的崩解，描繪人在崩壞世界中的疏離感。而百年後的今天，人們面對的則是另一種荒原——一座由演算法、群體壓力與沉默組成的數位社會。

〈衝破地平線〉正是在這個背景中誕生的一首歌，用音樂作為提問，描寫當代人在網路孤島中如何重新確認自己的「存在」。

1｜在地底的列車上，春天早已回來了，卻沒人抬頭看

〈衝破地平線〉的第一段描寫的是捷運車廂裡的畫面：
「淡水線列車經過圓山站，浮出地平線／人們低頭滑著手機，沒幾個人注意，窗外春天已經回來了」

這一幕，幾乎就是現代都市的縮影：身體困在地下系統裡前進，不再仰望窗外的季節變換，甚至忘記什麼是「陽光敲打玻璃」的真實觸感。

此意象讓人聯想到T.S.艾略特在〈The Burial of the Dead〉開場所寫：

“April is the cruellest month, breeding
Lilacs out of the dead land…”

（四月是最殘酷的月份，在死去的土地上催生紫丁香）

這不是春的讚歌，而是春天反襯荒蕪的殘酷復甦——就如同《衝破地平線》中那句：「窗外春天已經回來了」，卻無人看見。

一百年前，艾略特筆下的倫敦是一座「Unreal City」（不真實之城）；一百年後，我們的台北、香港、東京、紐約也早已成為另一種荒原——城市仍然運轉，人心卻集體失聯。

2｜當群體變成壓力，沉默變成罪名

「每個人都緊張兮兮，如臨大敵／仿佛敵人就在你我身邊，隨時會發動攻擊」

這段歌詞寫的是網路輿論場的壓力。可以在一秒內被上萬人轉發，也可以因一句話被群起圍剿。這不是對錯的辯論，而是情緒的角力。

這也是當代荒原最殘酷的地方：人們無法好好說話，也不敢沉默，因為沉默本身也會被懷疑、被標籤、被孤立。

T.S. Eliot在《The Waste Land》中寫下：
“I will show you fear in a handful of dust.”
「我將讓你在一把塵土中看到恐懼。」

而今天的恐懼，不再來自戰火與廢墟，而是來自「沉默的懲罰」，來自社交平台上那種無聲的蒸發與放逐。

3｜自由，是不是早就被交給了恐懼？

這首歌的副歌，浮現一段最心酸的話：
「每個人都說想自由／卻把選擇的自由，交給了恐懼」

人們以為自己擁有選擇權，實際上只是選擇一個能讓自己「比較安全」的立場。

人人說要自由，其實只是想活在能被群體接納的框架裡——但那樣的自由，是不是早就不是自由了？

如同《The Waste Land》所呈現的，是一個「宗教失語、神話解體、語言破碎」的世界；而今的我們，則活在演算法選擇、短影音統治的後現代荒原裡。

儀式感還在，但意義已死。正如Eliot所說：「這是破碎之地／無水之地／沒有影子的土地。」（This is the dead land / This is cactus land / Here is no water but only rock...）

4｜什麼叫「衝破地平線」？

這首歌的標題，是內心反覆出現的一句話：
「我只想衝破那道地平線／走到一個可以呼吸的地方／看看自己是否還真的……存在」

這不是對抗，也不是逃離，而是確認——在這樣一個人與人失去連結的社會裡，是否還有「存在的痕跡」？

T.S. Eliot在詩中提到：「你知道什麼是雷說的嗎？」（Do you know what the thunder said?）
那是一次對人類內在聲音的召喚。而《衝破地平線》所提問的，是不是還有可能「讓陽光照見真正的自己」。

5｜這首歌，是給那個不想放棄，追求內心微光的人

〈衝破地平線〉想像的畫面，不是大聲呼喊自由的廣場，而是車廂中一個安靜坐著、默默看向窗外的人。或許沒說一句話，卻仍在心裡問著自己：「這樣活著，是不是還算『存在』？」

就像T.S. Eliot筆下的《荒原》不是一封控訴書，而是一份集體文明的問卷——這首歌也是一樣，不是答案，而是提問。

提問的對象，是這個時代。也是我們自己。

📍《自由三部曲》完整收聽連結： https://youtu.be/f7tiIgTReIo

🎧《衝破地平線》單曲連結： https://youtu.be/D2nbJcN0Ck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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